《泡都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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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绝技之嫉妒

作者:羞花一梦 字数:8172 返回书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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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石性为坚,玉性为透;人性为善,鬼性为厉。(WWW.mhtxs.cc 好看的小说)当人性透着石性的时候,冰冷;透着玉性的时候,善良。透着鬼性的时候跋扈;可有那么一种人,什么都透着点儿。他们穿梭在世间,扮演着多重角色,人生的悲欢必然也是大起大落。辉煌的时候让人仰慕,低谷的时候遭人践踏。垂死的时候让人怜悯,逝去的时候让人怀念。世间还有一种人则是,在世的时候,你恨他,死去之后你更恨他------引子。

    我们两个极速跑过去,这才看到周阳滑落到悬崖边儿上;赵琼一只手扒着树根,一只手腕儿被周阳抓住不放;而周阳的另一只手却扒着石壁;眼见连赵琼都要腰掉下去。我急速卧倒抓住他的手腕儿,阿娜儿古丽拽着赵琼的腰;总算是将周阳拽了上来。他脸色惨白,眼镜儿也斜到了一边儿。赵琼花容失色,赶紧上前握住周阳的手,谁知周阳将她的手一下甩开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,一声不吭的朝山下走去。赵琼看了看我再看看阿娜儿古丽,忍不住哭出来。我示意阿娜儿古丽劝劝她,她却突然抱着阿娜儿古丽大声哭泣。我真是纳闷儿了,“这小子是怎么啦?”

    见赵琼情绪好点儿,问其缘由,这才说“那颗茶树端有几枚叶子,他上去揪;我给她说了别上去,他不听。谁知还没上一半儿,脚下一打滑从这里滚落下去,我只管救他,结果一不小心一脚把手提袋踢落悬崖;所有摘的树叶儿全部掉沟底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看了看阿娜尔古丽;再看看自己装满手提袋的树叶,阿娜尔古丽点了点头。我把手提袋给赵琼,她死活不要。她说“这是命;再说她原本就对雕刻不太感兴趣;只是为了不使爷爷伤心才来到这里摘树叶;”

    我说“子冈玉本来就是你们家族的绝技,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学。你不学,周阳得学,他这么用心完全是因为子冈玉绝技;再说周阳也是你们的亲人,学习也当之无愧。”

    赵琼却说“我不希望他学绝技,你们不了解他。爷爷和我最了解他;”

    “他为什么不能学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我隐约感觉他的心术不正。小时候谁都喜欢周阳,村里人儿都说周阳像爷爷,写写画画都能拿得起手;也孝敬老人。摸样儿也不错;上了大学以后我发现他就变了,不像以前那么用功了,也不像以前那么和蔼可亲了;但是他对我却关爱备至;所以妈妈最后决定把我许配给他,妈妈说不管怎么说周阳这孩子各方面儿都不错;尤其还是我们自己培养起来的孩子,将来有可能继承爷爷的事业。近几年他私下里总问我关于爷爷的所有过去。有一年还去了上海找过沧粟大师。这个事情爷爷知道后就很生气;而且对他也开始有了看法。自从你们来了,我发现他总是坐立不安,时至今日终于爆发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赵琼哭成了泪人儿,我们劝了劝她,最终决定把树叶全部给她,让她带回去给周阳。最终她还是接受了,她说她会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北海老先生听。就这样带着不太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大明宅,晚饭其间不见周阳,梅儿说“爸爸在睡觉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让赵琼去叫,赵琼去后回来说“他有病,他病了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有对夫人说“雨儿你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妇人要起身却被赵琼拦住,夫人和老爷子都很奇怪,相互看着赵琼。赵琼干脆不吃了;于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。这下老爷子也不吃了,大家不欢而散。

    随后赵琼和阿娜尔古丽去村头儿散步去了,梅儿独自在门口儿跳皮筋儿。老爷子让我陪他在大明宅园子里转转,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大明宅的西头儿还有个小门儿,老人从内衣处掏出一把古色黄铜钥匙开开门;然后叫我进去后又反将们上了锁。我这才看到这处竟是梅园。梅园也就一亩地大小,三株梅树约两层楼高的样子;正直梅花艳丽的时节,三株梅树很奇特,一颗是开着青色梅花,一颗开着红色,另一颗是黄色。梅树底下是个棋桌,老人叫我坐下来。老人说“这个村镇,政府给了七个亿要收回去,光我这大明宅就给了九千万。我没同意,别说九千万,九个亿我也不会卖,祖上在此处呆了几辈子;无数绝世的珍宝都出自这里,如今到了我这辈儿上要毁在我的手里。我原本想着琼儿能继承衣钵,怎奈她不喜欢雕刻;所以我打小儿培养周阳,希望他将来能继承衣钵,怎奈他心术不在这个上面儿。”

    “他各方面听赵琼说还不错,似乎他也对子冈玉的技艺也很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看错了,这个孩子是个利欲熏心得人,唉!我看错了人呐!当初他从上海回来,我就知道一定是沧粟的儿子,李万山给了他什么好处,要他来偷学我的绝技。幸亏我发现得早,要不然家族的绝技就会毁于一旦。”

    “这从何说起。”

    老人喝了口茶,看着梅花幽幽道“他手上有块玉,是翡翠玉麒麟,是个把件儿。一次他睡着了,我进他屋和他商量个事儿,平常我是不去的。那天孙女儿也不在,我意思是你改个姓;然后三拜九叩之后,我就传授技艺;谁知道一看他手里捉着个把件儿,你说你玩玉我没意见;但是我一看竟然是沧粟的手笔,底面儿落款为李万山。我知道李万山是沧粟的儿子,也清楚他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事业;这个玉件儿雕的还不错,虽然是机器工;可是玲珑剔透,晶莹玉润。材质也不错,如今这个价格恐怕至少在百万以上。我没有惊动他,只是将此事给孙女儿说了。叫她注意周阳的言行。这不孙女儿把他近年的情况给我说了,果不其然是李万山叫他来偷学我的技艺的。老夫我绝非是要把子冈绝技带入棺材;毕竟是新中国了,因该让绝技发扬光大;但是一个利欲熏心之人学了绝技恐怕带来的灾难远比利益要大得多。唉!这也是命呐,老夫纵情一生,到头来所得不多,所失不堪。时也运也命也?”

    我完全明白老人的话,我说“我本就是泡都的小职员而已,不过是一山野村夫罢了。没有什么野心去当个贵族还是官儿什么的。对我来说最大的快乐就是保持本心的自由。我这人不服管教,更不受约束,做事更是个没规矩之人。一句话没教养,书读了几本;山也转了不少。也爱上了一个很特别的姑娘;但是改不掉身上的痞气甚至是江湖混混的匪气。自小儿跟山里的熊一块儿长大,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一个。要不是读了几天书,真还不是个东西。”

    老人哈哈大笑,随即说道“艺术要的就是原始的情节,正是你这一身的原始味道才是学习我绝技的最好人选。你应该知道,明代苏州的有贺四、刘谂、王小溪等人,以陆子冈最为著名。玉雕技艺享称“吴中绝技”,堪比伯虎的仕女画作。风流绝代,若不是祖上有德,哪有我赵德全的今生。子刚绝技绝在‘碾玉录牧,造水仙簪,玲珑奇巧,花茎细如毫发。万历年间,明神宗朱翊命陆子冈雕一把玉壶,不准落款,他则运用出神入化的内刻功夫,巧妙地把名字落在了玉壶嘴里面,不巧的是这壶嘴恰恰是龙头,后被皇上发现,龙颜大怒,不幸被杀,可谓“生于玉、死于玉,没有这种誓死的精神,如何能学得?”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子冈玉只是个传说而已,直至阿娜尔古丽说出了她的师从,我才知晓世上还有您这么一位大师。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沧粟李功成名就之后不提您?按理他应该提您才是。这么物欲横流的世界连垃圾都被包装起来,价格不菲的卖。而您沉寂至此,绝技也不得流传。除了那些发生过的事之外,难道您就真的甘愿趁机如此?”

    “唉!说到沧粟李,还不得不提另外一件事儿。当初沧粟李的技艺是承袭吴派贺四技艺。雕琢粗狂有味。只是比起我子刚绝技,少了流线的精细和镂雕的的精妙神微。他也喜欢雨梅,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。他一直对我也是耿耿于怀;因为雨梅的死我们相互埋怨几十年,我做人太耿,只是他想学我的绝技也是望洋兴叹;但是这个人艺德甚高,因此多年来他对我念念不忘。至于说到为何不提到我,那还是遵从了我自身的意愿,他清楚我的遭遇,也清楚我的能力。更清楚我的脾气。挑葱的见不得卖蒜的,毕竟世人都不清楚子冈玉还活在世上。这样也好,这样才能保证纯美。你若是不出现,估计子冈玉的绝技真的要埋于地下了。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;可就这个时候园子外有人吵吵。仔细一听是周阳的声音,他在奋力的敲园子的门。老人赶紧起身叫我去开门,我将门打开见之后,周阳凶神恶煞的看了我一眼,他将头发一捋对这老爷子说道“爷爷我找您说个事儿。”

    我看了看他;又看了看老爷子就走出院子,然后将园子的门关上。我这才发现园子上面的牌子写着“情梅二字儿。”

    妇人、赵琼、梅儿,阿娜尔古丽全在外面而紧张的盯着我和园子的门。突然就听到周阳大喊道“他算个什么东西,凭什么继承您的绝学。您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,你们家哪有今天。我爸爸临终前嘱托您好好照看我,可您的这么多年给了我什么?把我拴在这个地方整整二十年,什么也不做。就等着你传给我技艺,可你是怎么做的。”

    妇人终于忍不住了,她猛地推开园子的门。走上前去啪就是一个大嘴巴,我想冲过去给他一拳;可是一向人家毕竟是一家人。这下周阳不干了,捂着脸说道“打得好,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对我;但是我今天必须讨个说法,爷爷您说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我就不能学你们赵家的绝技。难道我还不如这个外人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气的一把扶住了梅树,赵琼赶紧扶着他,并且指着周阳叫他住嘴。梅儿也用手拍着周阳的腿说道“爸爸坏,爸爸不许说爷爷。”

    却没想道周阳竟然把孩子一把推倒在地,这下可把赵琼惹火了,这个沉静如莲的女子对着周阳也是一嘴巴。这下周阳看了看周琼又看了看妇人,狠狠地说道“老子二十年的心血白费了,老子跟你离婚。你们一家骗子,老子算是看透了,骗子――骗子。”

    他叫骂着冲出园子,差点儿把我扛到,我靠他那么大的力气,真是出乎我的意料。再看老爷子气的坐在了凳子上不言语。妇人和赵琼都哭了,我示意阿娜尔古丽去劝老爷子;然后去找周阳。

    这小子就跟疯了一样,跑回他的屋中收拾行李;我的确看到了老爷子说的那块玉把件儿,看着确实不错的东西。他将把件儿塞在了手提箱内,我说道“你干嘛?即使老爷子真不传你绝技,也不至于把赵琼这么好的女人给扔了。你走了叫她们母女怎么办?”

    阳抬头看了看我,冷不丁儿一拳击在了我的面颊上。我靠这一拳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,一百五十五斤的我就被撂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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